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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雅圖的天空...我的人民問我,白人所要買的究竟是什麼?

這個念頭是我們不能懂得的.

你們怎麼能夠買賣天空、土地的的溫柔、羚羊的奔馳?

這些東西我們怎麼能夠賣給你們?

而你們又如何能夠購買?

難道你們僅憑紅人的一紙簽約,就能對這個土地為所欲為?

設若空氣的清新與水的漣漪並不屬於我們所有,我們如何賣給你們?

當野牛已經死盡,你們還能再把牠們買回來嗎?… 



1850年代,美國政府向西岸的西雅圖酋長提議,希望能收購他們的土地,並願意設置保留區,容許他們的族人在這足夠的空間中生活.據當時的報紙記載,那時西雅圖酋長手指著天空,發表了一段令人動容的演說,他誠懇的呼求人與人,人與土地應該要和諧的共處,其中流露出他對土地的戀戀不捨之情,儼然成為環境保育的先聲,也是最早、最古老的自然文學代表作.這篇演說發表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,然而時間並不能消弭西雅圖酋長的真知灼見,反而因為時空轉化,如工業化、現代人與土地、與自我的疏離,而更顯珍貴.

1970年地球日活動期間,劇作家佩瑞受到西雅圖酋長啟發而重新寫作的「怎麼能夠出賣空氣?」陰錯陽差的被冠上「西雅圖酋長的演說」,卻也因此傳頌一時,從原文、改寫、創作,宛如一場延續一百多年的心靈集體活動,也延續了西雅圖酋長令人動容的視野,如永不墜落的繁星.作者簡介西雅圖酋長杜灣密西族人,年輕時以勇武善於領導聞名,並以酋長身分統馭當地六個部落,他的父親與當地白人建立了友善的關係,而他在多年中也延續了這種關係.發表這篇演說時,他大約60歲.全文如詩般的舖陳,娓娓道出酋長的心靈宣言,在平凡的文字底下,蘊涵著沉穩的智慧和無限的心靈視野,讓我們不禁再次細讀…



怎麼能夠出賣空氣?

在我的人民心中,這土地每一部分都是神聖的.

每一根閃亮的松針,

每一片溫柔的海岸,

每一縷黑森林中的水氣,

每一塊林中空地,

每一隻振翅鳴叫的昆蟲,

在我人民的記憶與經驗中 都是神聖的.



樹身中流動的汁液,

攜帶著紅人的回憶.

白人的逝者一旦走入星空,

就忘了他們生身之地.

我們的逝者卻永不遺忘這美麗的土地,

因為這是紅人的母親.

我們的逝者永遠都念戀

這地上湍急的河川、

春日寂靜的足印、

池水晶亮的漣漪和鳥類炫麗的色彩.

我們是這土地的一部分,

這土地也是我們的一部分.

芬芳的花朵是我們的姊妹:

鹿、馬與老鷹,是我們的兄弟.

峭巖絕壁,草莖中的汁液,

馬身上的體溫和人都是同一家族.



所以,當華盛頓的大酋長傳話來表達要買我們土地的心願,

他對我們提出的是重大要求.

西雅圖酋長所說的話,

華盛頓的大酋長可以信賴,

就如白人兄弟可以信賴季節的循環不息.

我的話如同繁星,永不墜落.



華盛頓酋長也向我們表達友情與善意這是他的好心,

所以我們會考慮你們買土地的建議.這並不容易.

這土地於我們是神聖的.

我們以森林和舞蹈著的溪澗為樂;

溪澗中流動的水不是水,而是我們祖先的血液,

如果我們把土地賣給你們,

你們務必記得它對我們是神聖的,

並永遠教育你們的孩子,它是神聖的.

清明的湖水中每一抹飄忽的倒影,

都在訴說我人民的往事與回憶.

水的汨汨聲乃是我先父的先父的聲音,

河川是我們的兄弟;它們解除我們的渴.

在溫柔的兩岸間奔流的河水,

將我們的獨木舟載向其所欲之處.

如果我們出賣我們的土地,你們必須記得,

並教育你們的孩子:

河川是我們的兄弟,也是你們的,

自此以後,你們必須以手足之情對待河川.



這樣,西雅圖酋長會考慮華盛頓酋長的建議.

我們會考慮.

在白人前進之前,紅人總是撤退,

就如山坡的霧氣在朝日之前奔散.



對我們而言,我們祖先的遺灰是神聖的.

他們的墳地是聖地,山丘、樹林也是.

土地的這一部分,於我們是神聖的.

白人不瞭解這一點.

對他而言,土地的這一部分跟另一部分沒有不同,

因為他是漂泊者,暗夜而來,

向土地借取任何他想要的東西.

土地不是他的兄弟,而是他的敵人,

當他鬥爭得勝之後,他又繼續前進.

他把父親的墳地留在身後,他不在乎.

他從自己子女手上劫掠土地,他不在乎.

父親的墳地,孩子生而具有的權利,都被白人遺忘,

他們把母親大地、兄弟天空

當做可以買賣,可以劫掠的東西,

如羊群、如麵包,如珠串.

以這種態度,貪婪的狼犬將把富饒的大地吞食,徒留荒漠.



白人像蛇,為求存活而自食其尾.

而他的尾部愈來愈短.

我們的方式與你們的方式不同.

你們的城市猶如大地臉上的許多黑瘤,

我們在你們的城市無法安然度日.

白人城市的景象刺痛紅人的眼睛,

就如剛從幽黑山洞出來的人被陽光刺痛.

白人城市沒有一個地方安靜到可以讓人聽到

春葉的舒展之聲和昆蟲翅膀的窸窣作響.

在白人的城市中,人總是要隨時逃避崩坍.

辟啪之聲裂耳驚心.

但人若不能靜聽畫眉的歌唱和池蛙的爭鳴,

又有什麼可活呢?



但我是紅人,我不懂.

我寧喜歡池塘的微風

和午日被雨洗過的風之氣息.

對紅人而言,空氣是可貴的,

因為萬物都分享同一呼吸--

野獸、樹木、人

都屬於同一呼吸.



白人並不在乎他所呼吸的空氣多麼骯髒.

就像病苦多日的人,

對臭氣麻木不仁;

但若我們賣土地給你們,

你們務必記得,空氣對我們而言是可貴的,

我們的樹木,我們的野獸亦是如此.

風給予人第一次呼吸

也接受他最後的嘆息.

如果我們把土地賣給你們,

你們應該對它另眼相看,視之為神聖,

即使連白人也可以到那裡去一嗅芳草薰香的風訊.



我們會考慮你們買土地的建議.

如果我們決定接受,

我在此時此地立下一個條件:

白人必須把這地上的野獸當做他的兄弟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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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brenda972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