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泊

鬼子傳奇

序
平安時代,是一個不安定的年代. 那時宮廷與民間,貴族與百姓之間的生活,是無法言述的差距. 那是個文化昌盛的年代,然而,對平民而言,卻是殘酷的.
陰陽師,是本故事主軸. 陰陽師這行業,有相當多的忌諱,這我們在故事中會慢慢提到. 我們的主角沒有確切的名字,而她在外人口中的綽號叫做 鬼子 ……

第一章
幾個男人匆匆的步過了長廊,一邊低聲的交談著.
[我說,皇上急著找我們究竟是有什麼事啊?博雅…]其中一個男人問

[我聽說,北門又有問題了..皇上被奏書弄得不勝其擾,不得不找我們商量…]同行的另一個人插嘴道

[北門?又是北門?北門北門,怎麼老是搞不定北門?]有人發出不滿的聲音

[是啊!北門已經把我們搞的全無寧日了,那些陰陽師到底在搞什麼東西嘛……]

[話可不能這麼說,陰陽尞的陰陽師根本還沒出動哪!]大學尞裡的官原文時開口說了一句

[咦?陰陽寮的陰陽師還沒出動?怎麼搞的?]

[還不是藤原師輔大人害的…]一個男人接口[原本左大臣藤原實賴提議給安倍大人全權負責,師輔卻說什麼也不同意,奏請皇上讓他自己找人解決,皇上覺得有趣,就讓他試試,可是他根本就解決不了啊…]

[這麼說,關白太政大人最近愁眉不展的傳言是真的了?]

[可不是嘛,聽說左大臣藤原實賴和右大臣藤原師輔一天一小吵,三天一大吵,惹得忠雄大人很不高興呢… … ]


一行人一邊走著一邊快速的交談,馬上就來到商議國事的紫宸殿了.
只見村上天皇在殿中悶悶不樂的跺著步.一看見救兵,緊蹙的眉才稍微舒緩了下來…[太好了,你們來了…你們知道朕找你們來做什麼嗎?]

[…皇上是要說朱雀門的事吧?]

[正是,那裡的鬧鬼傳聞越鬧越凶,已經沒有人敢沒事接近那裡了……各位大臣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?],看樣子,天皇對這件事毫無辦法了

[不如請晴明大人來想辦法吧?]文時說到

[博雅,你不是和晴明大人蠻熟的嗎?請他幫忙你認為如何?]天皇問一旁沉默的博雅.

[這個…皇上還是別問了吧…],博雅苦笑[…我沒辦法決定啊…]

[皇上,安倍大人並不是總是在府裡的…]文時幫博雅解了危[他喜歡到處遊歷,不一定找得到的…]

皇上一臉傷腦筋的問[那該怎麼辦,這件事不能再拖了…]

博雅於心不忍,說到[不然…您就差個人在戾橋下傳達您的意思,您覺得如何?]

天皇一聽,不禁感嘆的說[聽人說晴明在戾橋下養小鬼,一直都不以為然,如今朕聽你親口承認這才相信……],說完皇上立刻就派人去傳話,可見這件事真的造成了皇上相當大的壓力……


第二章

博雅在晴明坐在庭院中,面對著清亮的月色......

[所以說,晴明…你打算怎麼做呢?]博雅問著

晴明斟了一杯酒,沒有說話.博雅也沒有在等晴明回答.

良久……晴明才緩緩的說:[你要不要去呢,博雅…]

博雅詫異的問:[去哪裡?]

晴明微微啜了一口茶,[空海大師的佛寺]

[為什麼?]

[空海大師的東寺裡,供奉著孔雀明王]

[你是說,在朱雀門作亂的就是孔雀明王嗎?]博雅似懂非懂的問

[對,也不對]

[晴明…我已經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了,我們上次不是才把明王的蛇還它了嗎?]

[啊!]晴明輕叫.

[什麼?]博雅問

[你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?]晴明看著博雅

[晴明啊…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講什麼,上次才幫過它,怎麼會作亂呢]

[正是報恩啊,博雅],晴明微微的笑了起來.[仔細想想,鬧鬼的傳聞是怎麼說的?]

[嗯…據說有一隻巨大的黑鳥在原地不停的飛,有時降落變成男人說{赫~貓 赫~貓}……],說著,博雅不禁感到有點好笑

[其實,牠說的應該是賀茂才對,可是他為什麼要提到賀茂呢……]晴明自言自語[不管怎樣,還是先去一趟東寺吧…]晴明注視著博雅[去嗎?]

[好]博雅回應


第三章

[明惠大人,]披著白色狩衣的晴明道[空海大師的明王像可以借我看看嗎?]

[當然可以]明惠大人急忙把明王像拿了出來,[希望能為朱雀門事件盡一份心力…]

[唔…唔…]晴明捧著明王,若有所思,接著在明王身上貼了一張符咒

[你為什麼提到賀茂呢?]晴明對著木雕明王問話

[嬰兒]符咒代替明王說畢就化為灰燼了

[怎麼了?]博雅問

[明王只給我這兩個字,真傷腦筋]晴明說:[看來得到賀茂家走一趟了…]

賀茂宅邸
[晴明,博雅啊…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的?],賀茂保憲前來迎接

[真是,還不是那孔雀…]晴明說

[喔…]保憲啜了一口茶,不甚在意

[話說回來,你們賀茂家族最近有沒有嬰兒誕生啊?]晴明道出了他的來意

[沒有]保憲回答的倒也乾脆:[據我所知,完全沒有!]

[啊…]博雅頗覺遺憾的叫到.

[博雅大人,別擔心],保憲對博雅比較恭敬,因為博雅官階比較高,是正三品
[不管怎樣,朱雀門已經解決了,不是嗎?]

[咦?]博雅望向晴明

[是沒錯,不過解不開謎,就得不到禮物了呀…]晴明遺憾的說

[為什麼朱雀門解決了?]博雅不解的問晴明.

[因為自始至終,朱雀門的鬼只是明王他要給我一個報答的意思]晴明解釋[現在欠我的人情已經還清了,自然不會再出現在朱雀門了…]

[只是…]

[只是?]博雅有點在意

[…沒什麼…],晴明向他一笑.

第四章

當晚,博雅作了個夢…
[……]女人一個人獨自在小徑上徘徊,不停的喃喃自語,時而出聲責怪自己.
[怎麼辦…怎麼辦…我沒辦法照顧她啊…]
[……保憲不會答應的…我該怎麼辦才好啊…]
[都是我的錯…早知道會這樣……]
[…對不起,對不起….不要恨我啊…]
[我是不得已的呀…對不起…對不起…]
突然她往小徑的右方跑去,進到一個小木屋內…
她將一個嬰兒用毛巾包著,往小徑盡頭跑去…
[對不起了……我的孩子…]女人雙膝跪地,朝嬰兒嗑了個頭,輕輕把嬰兒放在大路的一角……




[晴明,晴明…]一大早博雅就衝到晴明宅邸,訴說這個夢境.

[你還記得是什麼路嗎?]晴明起身著衣,準備動身尋找這個嬰兒.

[嗯…走吧]博雅回答

[走]




[找到了,就是這個嬰兒…],博雅溫柔的抱著嬰兒.[大概是賀茂家的私生女吧?]

[博雅,你可以把她放下了…]晴明說

博雅疑惑[你不是要撫養她嗎?]

[本來是…可是博雅啊,你看…],晴明指著樹林[他們比我更能撫養她啊…]

博雅後方的樹林,站著滿滿的,數不清的式神.
[請把那孩子留下來…],一個青衣男子走了出來:[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…]

[你是…蒼龍嗎?]晴明驚問

[是的,安倍晴明大人…]名曰蒼龍的男子低頭致意

[這個女孩是?]晴明問[明王希望我做什麼?]

[那是我的意思,],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走了出來.[我要明王傳達的意思是
你願不願意成為這個女孩,也就是閻神之女的的老師呢?]

[可以],晴明答應:[我想知道她現在擁有幾個神將?]

[無條件服從的只有我,朱雀]紅衣女子說:[選擇性服從有蒼龍和其他六個神將…]

蒼龍嗤了一聲:[她太弱了,式神的主人必須有力量制服自己的式神…]

朱雀瞪了他一眼,向博雅說到:[源博雅大人,也希望您能來指導她學術上的事情…]

[喔…喔…],博雅有點被搞混了:[好…]

[那麼,我代替泰山府君先向您二位道謝了]朱雀一笑[那麼每天早上受晴明大人指導,中午向博雅大人討教可好?]

[可以],博雅回答
晴明看著朱雀懷中的女嬰,[…可以]


第五章
[晴明大人,博雅大人來了],朱雀向其他同伴報告

[白虎,你去迎接他們…]朱雀說

[為什麼是我~~]白虎問

[因為騰蛇會嚇到人?]蒼龍回答

[……]騰蛇沉默

[呀..呀…]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

預言之神,雷和天后一人一手扶著小女孩,出現在門口
[小主人!]朱雀恭敬的說.

蒼龍不理會小女孩的童言童語,對他而言,他是應閻王要求才前來保護小女孩的.

騰蛇看了小女孩一眼,依然沉默.

朱雀對這些神將的態度感到相當不快,卻也知道情由可原……式神和主人應該是彼此相依的,而如此無力的女孩相當於式神的累贅……

[…我…我去等人了…]白虎決定當中間派,開玩笑,朱雀大姐生氣起來是很可怕的


白衣男子等待著兩位大人
[您倆來啦!],白虎開朗的和他們握手:[初次見面,我叫做白虎,請多多指較啦]

白虎變回原形,載著博雅跟晴明,一邊介紹
[式神,是你們陰陽師實力的象徵.然而,你們只是運用自然之力,卻並不是自然本身……],白虎略一停頓:[而式神便是自然…你們從自然中尋找式神,而我們式神找尋彼此就快多了,因為我們是直接到幻界來…]

[幻界?]博雅問

[性質很像你們說的冥界,又有點不太一樣…],白虎側著頭,想要用一種較為簡單的方式說明.[冥界大多是你們人類,或者是跟你們有相當多牽扯的的靈魂…]白虎飛越過了森林[幻界則多是自然的靈魂,當然啦…像你們這樣的傢伙也會進來,畢竟你們不只是正常人而已嘛……啊…到了!到了!]

[白虎那嚕囌的毛病一定讓你們嚇一跳了吧?]朱雀大姐熱絡的說[走吧,小姐在房裡…]

[妳…妳…]博雅指著女娃[妳是昨天的嬰兒?]

朱雀奇怪的看著博雅[怎麼了?]

[博雅…她雖然是人,卻同時也是個式神…她不過加快了成長速度而已,不用這麼驚訝的…],晴明可以理解博雅的疑惑

[沒事…只是一時被嚇到…],博雅想想也是,以前在晴明身邊看過的式神也都可以自由調配自己的外表年齡…

[對了,她叫什麼名字?]

[她沒有名字]朱雀輕輕回答

[啊?]博雅不明白

[名字是陰陽師的負擔…],晴明回答[名字是一種咒,如果女孩沒有名字,就不會有束縛她的咒…]

[晴明,我不懂…],博雅是將軍,不是陰陽師,也難怪他不懂……

[如果沒有名字,就不會有人能從名字上來害她…]

[晴明…雖然你這麼說…],博雅露出苦笑[我還是不懂啊……]

晴明略為思考了一會兒,說[博雅…就像是如果有人要刺客殺我,刺客會找安倍晴明…但是如果那個人連我是誰都不知道,刺客就沒辦法殺我了……]

[晴明…我不喜歡這個比喻……],博雅悶悶的說

第六章
[哥哥, 哥哥]年紀看似時來歲的女孩,拉著博雅的衣袖…[五行是什麼?]

跟在她身後的朱雀無奈的嘆了口氣,[我說過了,這要問那個哥哥…而不是這個哥哥……]

[木生火,火生土,土生金,金生水,水生木,木又復生火,如此成一五行相生循環;木剋土,土剋水,水剋火,火剋金,金再復剋木,如此形一五行相剋循環.]
晴明聽見女孩的問題,向她走來.

[啊?],女孩張大了眼,明白顯示了她的不了解

晴明不禁失笑,[好像在教博雅……]
[於其五行五氣之中,屬木氣最陽,土氣居中,而水氣最陰.]
晴明畫出了五芒星的原理,向女孩解釋

[來,五行是什麼?]晴明問女孩.

[金木水火土]女娃回答

[不行,要照順序,再試一次喔,五行是什麼?],晴明嚴格的要求,五行是很基本的

[噢…木火土金水…],女孩是個式神,對她而言,陰陽道闡述的自然應該是天生久知之甚詳了吧……

[答對了,那我們來玩遊戲,好不好?],晴明微笑[五色,青赤黄白黑]

[五方,東南中西北]女娃順口接

[很好,五時,春夏罰秋冬]

[五臟,肝心脾肺腎]

[很聰明喲,繼續講,嗯?]晴明對女孩的天份不得不稱臣.

[五味,酸苦甜辣鹹…五音,角徽官商羽…五常,仁禮信義智……還有…還有…]女孩苦思

[十也可以喔]晴明提示

[…啊…十…十日,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]女孩高興的說

[一點就通,一點就通呢],晴明摸著女孩的頭髮,稱讚著.

後來,晴明將他們今天的對話衍生開來,五行交互作用分有旺,相,死,囚,老五態,是為安倍晴明的五行旺相死囚老法……


第七章
[朱雀姊姊,]少女睜著明亮的眸子,喚著[我想出去實戰看看…]

朱雀為難的看看晴明,[問你師父去…]

晴明想了想,說[可以,這幾天該教的也教的差不多了,的確應該實際練習…],晴明和博雅點個頭:[走吧,博雅]

[陰陽師正道的知識我已經都教妳了,你還想學其他的秘術嗎?]晴明問少女

少女甜甜的一笑[當然,師父]她扳著指頭數了數[我啊,早就把正傳書籍上的內容都倒背如流了,對吧?博雅師父?]

[嗯…妳的領悟力實在是十分驚人啊…]博雅回憶起每一次練習都對她的進步神速感到心悸

過了很久……
[白虎…為什麼沒有式神攻擊我們? ...]少女問

[嗯…妳問百合吧?]百合指的是十二神將之一的天眼百合,隸屬閻王.不過今天,百合代替閻王要來監督少女的學習成果.

[是因為我們太強了吧?]預言之神雷說

[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]眾人沉默.也對,太強的氣本身便會令等級低的式神退避,何況今天十二神將中有九位到齊了…

[事實上,這是有可能的……]玄武緩緩的說

[什麼嘛!難得想測試自己的實力,竟然遇不到半個式神……]少女生氣的從白虎背上跳下來.[我要自己找]走了幾步後想到什麼似的,轉過頭來扮了個鬼臉[不˙准˙跟˙聽到了嗎?]

雖然這樣,朱雀和白虎還是留下來跟蹤少女,暗中保護…
[朱雀,我覺得今天的氣氛好像特別詭異……]

而博雅,晴明跟蒼龍則是在天空待命…
[這裡應該是初級靈帶啊…]朱雀也很疑惑[感覺上……]

[啊!]少女發現一隻水妖
[你要不要跟我訂契約?]少女問[我看看你的等級…]

[哼]

[嗯嗯,你看來不怎麼厲害,沒有收服你的渴望欸…]少女自言自語[算了,放過你吧]

[哇!你攻擊我…]少女生氣的轉身[你這隻只會偷襲的笨水妖,我要收服你…]

[哼]

[沒有用的,我一定會收服你的…]少女蠻橫的喊[土妖…聽我的命令…]兵來將擋,水來土淹…呵...[收服了吧!]

百合皺了一下眉,想到[實力是很不錯,不過…個性就不怎麼好了……]

樹叢後
[……你覺不覺得,我們的教法有點失敗…]朱雀小聲的問白虎

[…深有同感………]白虎用微弱的聲音回應

[喔,紅狐狸]少女驚叫
[…你願意和我締結契約嗎?美麗的紅狐狸?]少女蹲下身,黑亮的秀髮散落地面

[我是赤狐,不是紅狐狸]紅狐狸說

[那…美麗的赤狐狸,你願意跟我締結契約嗎?]少女立刻改口.

[好啊…漂亮的式神,就該有個漂亮的主人……]赤狐狸說

[南無佛 南無佛 南無三昧耶……]少女唸咒語[太麻煩了,不唸了…]

[收服]少女對著赤狐喊

[看吧,心誠則靈,幹麻要唸那麼長的咒語……]少女得意洋洋


[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]白虎和朱雀聽到這樣的對話,頓時覺得氣溫降低好幾度…

[好…簡單的過程……]朱雀說

[嗯……]白虎承認

[赤狐為什麼會願意被一個不知道實力的人收服?…]朱雀大姊頗感納悶,畢竟赤狐是一個很高傲的種族……

[用這種方式獲得式神根本沒辦法知道小主人的實力……]白虎冷冷的說

[…嗯……]朱雀突然感到好鬱悶,小主人和她相處的時間最多,再怎麼說,小主人表現不好她都有責任……


[那個…你是…]女孩問一隻綠色的,看起來是蛇的生物[…什麼東西呀……]

白虎和朱雀急忙把臉探出去,一看…天哪,有一隻龍正在少女前方

[…你又是誰……]龍不客氣的回問.

[我…是我先問你的欸…]少女說

[…你竟然不知道我是什麼?…]龍驚訝的說

[我是想懷疑你是蛇啦…]少女想了想,又說[可是根據你有腳這一點來看……你是蜥蜴!]少女肯定的回答.

龍生氣的說[我哪裡像蜥蜴了?你說!……我如此剛硬的麒麟,如此尖銳的爪子,再再都說明了我是……]

[應龍!]少女說.

[沒錯……那…剛剛你為什麼說我是蜥蜴?]

[因為我只知道你是龍,卻不知道你是什麼龍啊…你還這麼小,我怎麼分的清你是什麼種類的龍?…]少女笑道[應龍是最高級的一種龍,也是最驕傲的一種龍…所以只要你說話,我就能從你的個性來判斷你是什麼龍了……]

[聰明!]百合讚到.蒼龍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……

[你願意成為我的式神嗎?應龍?]少女認真的問.

[只要你通過試驗.]小應龍其實還蠻喜歡少女的.[你要接受試驗嗎?]

[當然!]少女回答.

[應龍之火~~]小龍首先發動攻擊

[嗯…嗯嗯……]少女煩惱的想了相當久的時間.[到底要用什麼制服你呢?水嗎?]我的水妖還不夠強……[土嗎…也不好……]

朱雀終於受不了而跳出來[主人…你的實力呢?]生氣的大罵[你是閻神的女兒,卻連一點氣勢都沒有,虧你背了那麼多咒文……請你認真一點,不然大家一定會因為對妳感到失望而離開妳的……]

[………]少女默默的聽著朱雀的訓斥

[不˙準˙哭˙]朱雀嚴厲的說[不要讓閻王丟臉了…女孩……]平時的朱雀很溫和,可是生氣時卻跟蒼龍和騰蛇一樣可怕……[你應該是要足以一次和這整個森林的式神戰鬥的呀…]朱雀看著小主人,等待著主人的動作.

[……討厭的朱雀啊啊啊………]少女揮掉一點點的眼淚,以堅毅的眼神對著森林說[……出來吧…式神…為了證明我的能力,出現吧,所有聽到我的話的式神啊啊啊啊啊……………]

一陣濃濃的煙霧升起,應龍問:[小女生,你要一次對付我們嗎?],密密麻麻的式神團團圍住少女,[這可是只有閻王辦的到的哪……]

晴明,博雅和蒼龍一看情形不對,慌忙的找尋少女的身影.

[朱雀…朱雀!]蒼龍在天空上問到.[你在哪裡?...快回答啊…朱雀!!!!]

[……在這裡…這裡啦…]朱雀揮著手,大叫著[小主人發飆了啦……]

[妳…妳幹了什麼好事?…]蒼龍冷冷的問

[我…我只不過是…]朱雀大姊聲音由大變小,最後轉成微弱的聲調…

[妳只不過是在氣頭上告訴小主人說,她應該要一次挑戰這裡所有的式神而已…]白虎在背後涼涼的說

[燒掉吧…火~~~~~~~~~~~~]少女一副不管任何事,豁出去的召喚[騰蛇!!地獄的火啊……]

[連靈魂都燒掉的火焰啊啊啊啊~~~~~~~~~~~~]小主人的聲音嚇到了騰蛇.

[小主人…住手啊……]騰蛇不聽從命令,制止著少女[我的火焰會讓他們消失的…]

[連你也不聽我的話嗎…騰蛇?…]少女用悲傷的表情問騰蛇

[不是…小主人…妳現在精神不穩定哪…]騰蛇試圖安撫少女

[不…你們都沒人聽我的話……嗚嗚…]小主人無理取鬧著

晴明等人也趕到少女身旁[止止…無無亦明無……………]所有的森林式神都消失了

[師父…為什麼要阻止我?]少女對晴明怒聲質問

[啪!!!!!!!!]蒼龍一巴掌打到少女臉上[妳真是太令我失望了…………]

[你……]少女震驚[你打我?…]少女摸著火辣的臉頰,不敢置信

[小主人,式神並不是不會死,你在書上有學過吧?]天后出來說明了[騰蛇的地獄之火是用來制裁的…妳卻拿來當一般的工具使用……這樣是很危險的…]晴明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

[如果妳沒辦法忍受別人的批評,那你就不配當閻王之女……]蒼龍說到[閻王是個會為大局著想的人,閻王他擁有強烈的意志力,不輕言犧牲……小主人,妳不要被比下去了…………]

[……………………],因為蒼龍的一巴掌,少女冷靜了許多,也反省了許多[對不起…真的很對不起……]少女啜泣著向大家道歉

百合沉默的看著事情的演變.他看到了少女的後悔……[閻王那裡……]

[沒關係……………],晴明微笑對少女說道:[下此不能再犯了…嗯?]




第八章
冥界閻王府
[朱雀,小主人的情況如何?]泰山府君,也就是閻王,問道

[小主人……實力堅強,只是…只是……]朱雀支吾其詞

[只是什麼?]閻王厲聲問到

[只是和閻王您的威嚴一點都不像]朱雀迅速說完這句可能讓閻王暴怒的話

[和我…不像…]閻王若有所思[怎麼不像法?]

[小主人天真爛漫,對事物充滿了好奇心…]朱雀想了想說辭[可是比較毛躁,沉不住氣……]朱雀沒有再說下去

[百合和蒼龍已經把那天情況向我報備了…]閻王撐著頭,頭痛的說[簡而言之,就是我的女兒既任性,又不解人情事故對吧?…]

[……]朱雀低頭默認.

[好吧!…把她的老師找過來…]閻王隨手一揮[去吧,雷…]

[是的]雷領命而去


[晴明大師…博雅大師…]雷在安倍大人宅前喚著,晴明和博雅正在院子喝酒

[怎麼了?]晴明差自己的式神蜜夜開門,問到

[泰山府君老爺請您過去一趟]雷回答[為了小主人的事……]

[喔…好吧…],晴明扔了一件狩衣給博雅,自己拿起另一件穿上


閻王府
[你們就是小女的老師啊.]閻王略一沉吟

[請你們當老師卻沒有回報的確是說不過去…這樣吧]閻王擊掌說道[如果你們成功的將小女塑造成我要的標準,我就送你們一些不存在於人間的東西…]閻王看著博雅跟晴明[如何?]

[你能給我們什麼?]晴明不及不徐的問

閻王抬了抬眉,審視著眼前膽敢問自己話的男人[占事略絕,36個陰陽師秘法…]

[成交!]晴明也不多話,立刻就取過這本冥界的書籍,開始閱讀

[博雅,給你絕世的樂譜好嗎?]閻王詢問著

[好好好,當然好,是什麼樣的樂譜?]博雅是個喜歡音樂的人,聽到絕世怎能不來勁,一連說了好幾個好.

[惡魔的顫音…墮落天使的誘惑…],閻王觀察著博雅,發覺博雅真是個沒有心機的傢伙.

[那不是…],博雅懷疑的問[那不是…]

[是的,傳說中因為和惡魔簽訂契約而創造出來的作品…]閻王回答[想看看原作嗎?…………沙卡達茲……]

[沙卡達茲…]晴明咀嚼著這個名字[啊!魔界旅團團長…]

[陛下,]沙卡達茲應閻王召喚而出現.[有事?]一臉冷漠

[那個人類想跟你切磋音樂呢…]閻王不在乎的說

[要和我訂契約嗎?…………你叫什麼名字?]沙卡達茲冷漠的問博雅.

[博…]

[不能說]晴明及時制止了博雅的回答

[哼…我沙卡達茲才有沒那麼卑鄙,我不會動契約人一根寒毛的!]沙卡達茲對安倍晴明擺明了不信任的態度感到不滿.

[我不打算和你定契約…]博雅說
[什麼?]沙卡達茲轉頭質問閻王:[那你叫我來做什麼?]

[讓你們彼此認識認識啊,畢竟以後你們都要在小主人身邊…]

[有這種事?]沙卡達茲大聲問:[陛下,您怎麼沒先向我說?]

[咦?我沒說嗎?]閻王打哈哈承認自己的不周到:[也許是我忘了吧…]


[呀!沙卡達茲…]朱雀碰的一聲就進來了[好久~~~~~~~沒看到你了…]

[父親…]少女不安的說道[還有老師……]

[女兒…]閻王看著自己交由別人照顧的女孩,有點過意不去[過來!]

[…………]少女無言的走過去[父王…]

[什麼事?]閻王傾聽著她的問題

[將來我也會是閻王嗎?]少女問

[是啊…你將會是個令人敬畏的閻王喔…]閻王回答

不料少女竟把頭低下去,說道[…唉……是這樣嗎……]

閻王一頭霧水[你不喜歡嗎?]

少女點了點頭[我希望大家都是朋友…就像我跟赤狐一樣…]

[赤狐?]閻王莫名其妙的問

朱雀連忙補充道[赤狐是一隻小主人收服的紅狐狸…]

[不是紅狐狸…不是紅狐狸…],伴隨著一串細碎的呢喃,赤狐出現在眾人面前.狐狸旋即化身為一個髮色紅艷的女子.[陛下…]

[樟葉姑姑]赤狐撲上躲在門外的侍女:[我好想你喲~~]

閻王看了一眼侍女:[進來吧…樟葉……]

[伯母…]博雅脫口而出:[您怎麼會在這裡?]

[母親…],晴明看著自己的母親樟葉,這個被信太妻傳說中稱為葛葉姬的女人,眼神複雜極了:[妳還好嗎?]

[嗯,還好…]女子用一種飄忽的聲音說.[你的父親他…還好嗎?],樟葉,是一個巫女,本來要接近賀茂保憲生下闇之皇子,但後來愛上大膳大夫安倍保名,生下了安倍晴明和安倍鷹久,背叛了土蜘蛛一族……

[他…過得還可以……]晴明回答.
…因為妳…他拋棄了我,這句話…我終究沒有說出口…………
不想讓你…更加難受…………

[那…賀茂保憲呢?…]安倍家和賀茂家,是陰陽家的兩大家族.安倍保名自認才能不足,將晴明交給賀茂忠行撫養…安倍晴明又教導了賀茂保憲的私生女…兩家相互牽絆,關係深厚……

[他很好…]

[那…你和鷹久呢……]女子望著晴明

[鷹久他沒有繼承你的力量……]晴明回答
鷹久是闇之皇子,但因為樟葉的背叛沒有遺傳到力量…而改由晴明繼承,卻也使晴明被當成怪物…………

[喔……那…很好…………]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…

[白狐的力量有什麼不好?]感受到姑姑的傷心,赤狐質問晴明

[赤狐!]少女輕斥:[不可以這麼沒禮貌…]

[因為人類太愚蠢了,容不下你們陰陽家吧?]蒼龍接口

[式神只承認能和自己溝通的人類,博雅你算是特別的…]朱雀對博雅解釋[因為你和晴明在一起很久了,所以你已經能夠看見我們,但是你原本應該是看不到的…看不到,感覺不到我們的人,要如何承認我們的存在呢…………],朱雀大姊悲傷的看著博雅

[隨著科技越來越文明,自然被破壞的越來越嚴重…人們的靈感力就越來越衰弱……],白虎也說話了:[樹一棵一棵的被砍倒,山坡一面一面的被削平…式神們的家也一個一個消失……幻界再也不似以前的興盛,人心已漸漸沒有我們容身的地方…]

[不會的]少女大聲打破這種哀傷的氣氛,[不會的…因為人們還感覺的到我們呀…]

閻王用難得的溫柔看著少女:[妳還不懂……人心並不都像你師傅一樣清明,一樣寬大……終有一天,終有一天…人們會完全忘記我們的存在……]

[不要…]少女喃喃的重複:[不要…不要……]

[這是沒辦法的事啊……]閻王輕輕的摸著少女的頭…


第九章

[安倍哥哥…]女子拉著晴明衣袖[空是一切的本源,對吧?]

[是啊?]晴明問[怎麼了?]

[嗯嗯…沒什麼…],女子搖了搖頭表示沒事

晴明想了想,說[想不想看看你姊姊……]

[我有姊姊?]女子好奇的問

[是啊…]晴明說,卻不像是在回答

[叫什麼名字?]女子興致高昂的問

[桐子…妳的姊姊叫做賀茂桐子…]博雅代替晴明回答

[你想去找她嗎?]晴明問道

[對呀!]女子回答[不行嗎?師傅…]

[…隨妳吧……]晴明不置可否的回答

[耶~~~~~~~~~]女子動作俐落的跳上二樓

[晴明…]博雅對晴明說:[怎麼突然說要讓她見賀茂桐子?…]

[難道你想讓她挑戰鎮魂之巫女????]博雅大驚

[你說呢?]晴明似笑非笑的看著博雅

[別鬧了…晴明…]博雅說:[…這是真的嗎?…]

晴明大笑出聲[怎麼可能呢…博雅啊…我只是想讓她看看自己的家人罷了……]

[晴明師傅!!…],女子衝了下來:[我準備好了……………你在笑什麼?]

晴明搖搖頭,[沒…沒什麼]

女子狐疑的轉頭看博雅,博雅也沒有回答.

……其實,是那個時候要到了吧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
賀茂保憲宅邸
[我的…女兒?]保憲一臉驚愕

[不,她不是普通人…是你的女兒,卻也是個式神…]晴明回答

[晴明,我不了解…]保憲一頭霧水的試圖釐清整個狀況……


[總而言之,這是你姊姊桐子……光榮不在啊?……]晴明問

[在清涼殿,那傢伙找他…]保憲回答.陰陽師不太注重禮節,所以不要懷疑,那傢伙指的是皇上……

另一方面
[桐子姊姊好~~~~]女子笑道

[妳好…]桐子對她微微一笑

朱雀大姊冒了出來[原來妳就是小主人的姊姊呀…]端詳著桐子,[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妳耶,因為你繼承了土蜘蛛的鎮魂巫女……],土蜘蛛,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集團……

[朱雀!!]少女輕聲喝斥.[不許無理……]

[桐子,桐子…]一個年輕的男人朝這邊跑來,突然停住:[妳…有客人?]

[鷹久…]桐子一轉先前生疏的態度,熱絡的說:[你怎麼會來?]

[聽說我哥來拜訪,就順道來啦……不過]男人看了看朱雀冷漠的眼神[好像不太方便呢…………我先走了啊…]旋即轉身離去

[啊……]桐子似乎不希望他走的樣子

[難道…],朱雀猜想,沒說下去

[桐子喜歡鷹久!]一個著紫衣的女人在轉角說道

[胡說!]桐子面紅耳赤的反駁[泰子,別亂說了……]

[哪有?]叫做泰子的女人不服氣,[誰都看的出妳˙喜˙歡˙他!]

[有些事不是喜歡兩個字解釋的了的,奮魂巫女…],朱雀說話了:[這事要是傳出去,可是會惹麻煩的…],巫女沒有愛人的權利……

泰子……是土蜘蛛的奸細…………少女多想告訴桐子…
只是…不可以,她將放棄人類的身份,陰陽師和式神都不能介入命運…………

[哼!],泰子看到有人幫腔,悻悻然轉身離去

[謝謝妳啊~~]桐子感激的說


賀茂宅前
[再見了,姊姊…]女子不捨的說,眼中有一抹哀傷

[再見!]朱雀也道了再見.

[希望你…可以斬斷對鷹久的戀慕……],少女最後的話語輕輕的消散在北風中.那是,她所能給的,自然所能給的唯一的一個幸福……

[?]桐子側著耳,似乎聽到了什麼…卻不以為意…[鷹久…]她笑著朝長廊而去…就算將來是何等的不幸,或許她也會留下此刻的悸動吧…………

[再見了,賀茂家…]少女明白,一直沒有人說出口的,此行的意義……
[再見了,屬於人類的生活……]
從此以後,她只為式神的身分而存在…不再屬於人類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第十章
[晴明師傅…博雅師傅……]女人揚著兩道秀氣的劍眉叫道.

[後會有期了…]晴明說道

博雅沒有說話,覺得有點感傷…

[塵歸塵,土歸土…]少女對天空吟唱[自空而來,終歸空而去……]

[舊主人…]朱雀喊道[主人你看!]指著天空的一角,前任泰山府君回歸了自然…接下來,式神的世界要靠新泰山府君去努力了……

[父親!]女人笑了.式神是自然,可以化身為人,但根本是空……式神沒有形體,我們存在於人心,承認我們的人不多,但……[父親,我是新一代的閻王了……]
但……我會努力的…因為我是……………………閻王之女…………

儘管世事再怎麼變化,我都相信,這世界的一角還有我們式神存在的地方……
隨著時間的變化…預言之神,雷所說的一切不停的應驗……
有跟女人相關的……………………但大多數是不相關的人的命運…………

1614年村上天皇年間,安倍吉平,生…
1637年圓融天皇年間,賀茂保憲,殁…安倍晴明宅,落雷……
1665年一條天皇年間,安倍晴明,殁…

1673年三條天皇年間,安倍吉平主持泰山府君祭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


後來,陰陽道分為兩個流派…以安倍晴明,天文道為首的土御門流派…和以賀茂光榮,歷道為首的勘解由小路門派………



多年後,有人在森林中挖到一本日記,記述著
[平安時代的百鬼夜行是那麼壯觀……卻再也不會有人記得…]

[其實…博雅哥哥…我很喜歡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]
這個沒有名字的女人,只存在於晴明和博雅的記憶之中…並沒有留下史料……………只存在於……相信我們的…人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








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