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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建宙登台會見大老闆一場9兆市值的科技盛宴
撰文者:林宏達、鄭呈皇

這是大陸重量級國企負責人首次來台,邀請台灣科技公司,攜手開發大陸電信商機,兩岸科技業合作首部曲,就此展開。

苗豐強(左)拋出手機結合交通管制的點子,馬上勾起王建宙(右)的興趣。(攝影者.程思迪)
這是一張歷史性的照片,時間凝結在八月二十四日,中午十二點半。這是第一次,在《商業周刊》邀請下,全球電信龍頭中國移動精英盡出,來台灣參訪、參加論壇,並和台灣科技廠商洽談合作開拓大陸電信市場的商機。

科技業的盛會 兩岸十四個企業領袖齊聚

這一天是歡迎中國移動總裁王建宙來台的午宴,台灣科技業重量級的企業家,幾乎都來到現場。宏碁董事長王振堂、華碩董事長施崇棠、神達電腦董事長苗豐強、光寶集團董事長宋恭源、中華電信董事長呂學錦、遠傳電信董事長徐旭東、緯創資通董事長林憲銘、台達電子董事長鄭崇華、宏達電執行長周永明、凌陽科技董事長黃洲杰、奇景光電執行長吳炳昌、晨星半導體董事長梁公偉、威寶電信總經理張豐雄等前後排十三個台灣企業家代表的企業市值,約新台幣二兆五千億元,足夠買下五十棟一○一大樓。

王建宙則是這群大老闆中的超級巨星,光是他代表的中國移動,市值就超過新台幣六兆七千億元,加上中國移動,這場只有十四家公司負責人參加的歡迎午宴,背後代表的公司市值超過新台幣九兆元,足夠買下一半的台灣上市公司!

由於這是歷史上的一刻,餐會前夕,我們希望能記載這場難得的聚會,拍照背景,選的就是台北一○一大樓。先別說有人是第一次見到王建宙,光是這些大老闆們都很久沒在同一個場合出現,拍照的時候難免都有點緊張,工作人員不斷溝通,「大家笑一下,笑一下畫面比較好看,」這時徐旭東跳出來緩和氣氛,「(王建宙)多買一點,就笑出來了!」也一語道破當天與會者期待中國移動訂單的心情。

這些重量級負責人、這個時機、背後隱含龐大合作機會,都讓這場盛會顯得難得一見。在《商業周刊》創辦人金惟純、商周媒體集團執行長王文靜邀請下,這一個午宴的形成相當不容易。首先是王建宙重量級的身分和時間,距離上次一九九六年王建宙來台,已經有十三年的時間,但現在的角色已非昔日能比,如何精確定出來台的行程就要反覆沙推;其次,參加宴會的企業大老闆們,人人都是全球繞著跑,要同時出現在一個餐會上,其中的名單、需求更是反反覆覆調整。

鄭崇華》忙著送上資料袋,頻邀參訪

與會負責人的準備工作也不輕鬆。為了讓中國移動留下大訂單,百億身價的台灣大老闆們,還自己拎著包包、帶上資料袋,親手交到王建宙手上,希望搭起未來合作的機緣。

鄭崇華希望在午宴時給王建宙留下深刻印象,午宴開始前兩個星期,鄭崇華反覆透過主辦單位,傳達希望邀王建宙到公司訪問的意願,在宴席上,他的座位和王建宙僅隔著呂學錦,鄭崇華不斷邀請王建宙「到公司看看,就在內湖,不遠,」王建宙隨即找來隨行的特助,叫他能不能擠出一些行程。而這當下,鄭崇華已經把手上準備的兩個資料袋,送到王建宙的手上。

郭台銘》拿出電子書,當面上網測試

鄭崇華急,卻有人比他更快;午宴的前一天,鴻海董事長郭台銘星期天一大早,就隻身到旅館拜訪王建宙,一見面,郭台銘就從包包裡拿出做好的電子書樣品,甚至當場用中國移動的門號上網,測試給王建宙看,「我見識到台灣科技業的速度和效率!」王建宙大感驚奇,郭台銘還約王建宙二十五日到土城總部參觀,「還有更多產品,坐下來慢慢談。」

不只郭台銘,二十三日下午,宏達電董事長王雪紅、執行長周永明,也把王建宙請到宏達電參觀,郭台銘和王雪紅親自搶單,鴻海和宏達電因此成為最早拿下中國移動訂單的公司。

午宴上,大老闆們都展示出公司的產品,希望在最短時間內讓王建宙認識自己和公司。

苗豐強》不到十分鐘,推銷神達品牌

王建宙一進場,苗豐強在雙方介紹之後,就先從水災開始談起,從如何用基地台計算受災人口,再聊如何用基地台偵測汽車速度,最後切入正題,談到如何用GPS結合電信,管理交通流量,馬上勾起王建宙對工程的興趣,「這個我們有需要,北京就三百萬輛車,要這個才能解決交通問題。」王建宙說。他不斷詢問苗豐強神達的車用GPS能不能跟通信結合,苗豐強一面解釋神達的布局,還不忘反覆補充,神達的GPS品牌Mio,「是義大利文『我的』的意思。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,王建宙聽後喃喃自語,重複了一遍「Mio」,就讓神達品牌進入王建宙的腦海。

施崇棠》一插入談話圈,秀出新手機

站在一旁的施崇棠,一邊聽苗豐強和王建宙對話,背後手裡緊握著華碩和Garmin合作推出的GPS手機,他從對話中聽出王建宙想要結合通信和GPS的功能,一等苗豐強離開談話圈,他就秀出手上的新手機,「就像這樣,拍照之後傳出去,就能導航到你要的地點。」施崇棠用一慣不疾不徐的語調介紹自家產品。這次餐會,施崇棠帶著華碩副總裁林宗樑一起出席,施崇棠緊盯王建宙,林宗樑負責與其他中國移動的主管打交道,不錯過每個機會。

徐旭東》技巧性把話題繞到自家事業

徐旭東也到場後,他從身後輕拍王建宙的手肘,技巧性的打斷話題,「他才是真正的兆元企業家,」徐旭東半開玩笑指著王建宙跟其他人說,「你們幾個加起來都不夠。」接著問起鄭崇華做的新款高科技血壓計,馬上把話題導向自家的醫院和水泥事業。

有趣的是,正當施崇棠在王建宙身邊介紹產品,一旁的王振堂卻和張豐雄談天,話題中都沒有任何一點「商機」,甚至有點刻意隱身在鎂光燈與人群之後。等到施崇棠轉身,王建宙也恰好見到王振堂,兩個人握手後,王振堂說:「歡迎來台灣,我們很早就有一起合作。」王建宙也笑著說:「對對對。」短短幾句話,看得出王振堂早已與王建宙碰過面。

會場外,其他未現身的企業家,像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和金仁寶集團董事長許勝雄,是用私下約訪方式,單獨拜訪王建宙,這次來台,王建宙將會見的台灣企業家,超過一百個。

王建宙對這次午宴的安排,也非常謹慎,光是座次就經過他親自拍板,「在北京,為了座次排上個一、兩天,也是不稀奇的。」他說,在北京經常會用一張大大的長條桌,一次容納所有人,就怕桌次排得不對,因此得罪人。這次來台,王建宙事前也花了一小時,因為場地限制,無法用長條桌待客,只得更仔細安排,希望讓其他與會者滿意。 拋出近兆元商機

十名幹部隨行,等於一個小型總部

這次午宴,王建宙還帶來中國移動一位副總裁、九個重要幹部,從海外投資、終端採購到品牌部門的負責人,都帶到台灣來,等於把一個小型總部帶到台灣。

午宴開始,王建宙應邀致辭,他才正式拋出和台灣合作商機的大餅。「我這次來台灣,有兩個最深刻的印象,」王建宙說,「第一,大家都把大陸電信發展,當成兩岸產業共同發展的機會,」他對著所有人,再次強調中國移動的規模,「我們用來採購的資本支出(指用來採購的金額),一年一千八百億人民幣(約合新台幣八千六百億元),這還不包括採購終端的預算。」他解釋,目前中國移動發展3G,最需要的就是終端設備,對台灣廠商的速度、效率大為讚賞。

他話鋒一轉,「金融海嘯對我們也帶來很大危機,旅遊減少,我們國際收入減少了二○%。」但他認為,歐美的設備製造商處境也不好,美國的電信設備製造商破產,歐洲的電信製造商(業績)下滑,他認為,「危中有機」,繼續努力工作,「我們的困難,就是台灣企業的優勢。」這句話,等於是接下了大老闆們拋出的球,證明合作大門是敞開的。對於台灣廠商研發、創新能力極為欣賞的王建宙,在一一敬酒的時候,他繞到周永明旁邊,還特別指著周永明說:「他們的創新!」然後比一個大拇指。

氣氛熱鬧起來,有人問王建宙為什麼不讓財務長主持法說會,王建宙也打開話匣子,談起為什麼每次在香港舉行法說會,他就一定要自己參加,因為法說會上,每句話都得小心,「有次有家大陸的上市公司老闆,法說會結束的時候,他原本該說再見的,結果說了『後會有期』,媒體和分析師大為緊張。」他笑著解釋,他們會想,後會有期是什麼意思呢?是不是你要有壞消息了呢,引起軒然大波,為了維護公司股價,王建宙非得親自出席不可。

一陣接一陣的笑聲,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,問題越談越深,就像跳國際標準舞一樣,雙方培養出共同的節拍,從投資、合作,甚至對WiMAX的看法,都交換了意見,只等下一步,再談定合作內容。這一天,替兩岸科技合作,開啟了首部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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